莫哀岁这几天忙了起来。
她修了两个专业课,时间总比其他人紧张了一些。
智能ai专业的课设是小组作业,而信息素研究学则是要个人完成,并在杂志上发表一篇论文。
忙的焦头烂额的她早就将那名少年遗忘到了脑后。
等她想起来的时候,对方早已痊愈不声不响的离开了。
莫哀岁泡在图书馆一上午。她挣扎着从文献中抬起头时,偌大的图书馆早就冷冷清清,人影稀疏。
只有机器人在来回走动搬运着什么书籍。
这个时间点,大部分的人应该都回去睡午觉或吃饭去了。
饥饿感突然袭来,莫哀岁摸了摸叫得正欢的肚子,从包里抽出一袋营养液。她走出图书馆,坐在侧面的台阶上拧开盖子,吸着袋口,看稀稀疏疏的人来来往往。
她微微咂砸嘴巴,甜口的……
好像是草莓味的……
略微有些腻。
莫哀岁面无表情地想着,她还是更喜欢柠檬味的多一点儿。
不过也不碍事,她只是为了填饱肚子而已,晚上要是这一阶段的任务完成的早,她或许可以点一个外卖让机器人给她送过来。
没多久,她便意犹未尽地舔舔袋子,将垃圾扔进垃圾桶。
下次换一个牛肉口味的试一试。
莫哀岁吹了一会儿风休息够后,她打开光脑看了看今天下午的学习课程和计划。
今天下午两点半,她有两节必修选修课——奇异的仿生学和信息素进化史要上。
必修选修课……这么说有些绕口,它叫这个名字是有原因的。
圣毕茨德学院的学生,每学期都要在八大类别选修课中选择几门选修课程去学习。
按照要求,他们要在毕业之前在每个类别都修够一定的学分,不然就延长毕业时间,直到修够那些学分。
它们看起来是叫选修课,但因选择这几门课带了几分强制性的意味,莫哀岁管它们叫必修选修课。
虽然选修,但是必修?
大概是这个意思。
现在距离上课还有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莫哀岁回图书馆收拾好她的笔记本。在这个科技和性别都迅猛发展的世界,她是为数不多仍旧使用纸质笔记本的人了,与周遭使用平板记录笔记的人对比起来,活像一个活化石。
莫哀岁对此没有特别的感触,她又不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人,总有一些行为会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习惯了她那个世界记笔记学习的方式,乍让莫哀岁改变,她会很不适应,幸亏这里对记笔记的方式并不做多余的要求。
将所需要的课本和资料收拾好后,莫哀岁背着书包往教学楼走去。
圣毕茨德学院不允许学生在校内使用悬浮板,不论是alpha、oga还是beta。
莫哀岁知道奇怪的校规校纪下,必定有前人吃过亏。不过她对事不关己的事向来没有特别大的好奇心,校规校纪也就在她脑袋里停留了一秒,很快便被其他知识排挤了出去,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五月份的夏天,还算凉爽。
树木葱郁,万紫千红。
在校园内总能看到三三两两的学生结伴而行,也有情侣在树荫下坐着谈笑,青春洋溢。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的样子。
莫哀岁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带上鸭舌帽盖低了帽檐。上课的时候,她一向喜欢早去,然后占据有利位置将自己隐藏在角落里。她知道自己在alpha和oga那里的名声并不算好,甚至可以说狼狈不堪。
每日面对他们轻视鄙夷的目光和讥讽的话语,她已经渐渐习惯埋在人群中默默听课。
当然,大部分的时间里莫哀岁并不在认真听课,而是在“摸鱼”做她的课设作业,毕竟选修课的成绩并不会影响绩点的计算。
但糟糕的是,它和奖学金挂钩,莫哀岁不得不每天按时打卡签到,赚取平时成绩。
出生在蓝星卷王之省、卷生卷死的莫哀岁并不想因选修课挂科而错失奖学金。
除此之外,她还想趁选修课上多学一会专业课以确保自己有足够的时间成功研制二次分化阻滞剂和拿到高绩点。
她希望自己能在四年级上半学期结束后顺利拿到推免名额。
这次莫哀岁来的不够早,她喜欢呆的地方——阶梯教室的右手边靠近后门的位置已经被人占据,他垂着头叫人看不清脸。
空气中混杂了几分清爽的信息素的味道,是只alpha,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莫哀岁推测,那应该是一只很不好惹的alpha。
莫哀岁退而求其次本着远离是非的想法,在阶梯教室的左手边的后面坐下,距离那个位置要多远有多远。
她拿出笔记,将笔摆放整齐后,手腕光脑的信息栏突然闪烁了一条消息。
[凯亚尔:亲爱的舍友,教室里还有位置吗?能够帮我占两个位置吗?跪求/跪求/,给你带一杯新出口味的奶茶。献殷勤/献殷勤/]
这个大阶梯教室的位置足够多,它可以放得下所有选这门课程的学生,甚至会多出十几个空余的位置,但这些位置往往会被分成单个不连续的位置,好像是与陌生人隔开的分界线。
凯亚尔最近谈了恋爱,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她不想和自己的对象在课上也分开坐。但她紧赶慢赶也不过刚到学校门口,在上课铃声响起之前她恐怕将将到达教室,根本占不但两人并排的座位,无奈之下,她只好去拜托自己的舍友了。
[莫哀岁:o98k!]
莫哀岁的舍友凯亚尔,是那个具有绿色眸子的beta。
她选修的课程鲜少与莫哀岁有重合的时候,除了一些水课,比如这门听说极其容易过的奇异的仿生学课程。
而且,高年级的beta大部分都是独来独往的。他们大多都在为了自己的未来拼搏,即使莫哀岁与凯亚尔已经做了近一年半的舍友,但她们对彼此的事情仍旧知之甚少,也很少有时间坐下来闲谈。
像这种时候的交流也是少的可怜。
莫哀岁抽出几本书籍搁置在身前那个桌子上。这一举动引来坐在她喜爱的那个位子上的人的侧目。
那双淡漠至极的眼眸给莫哀岁一种很熟悉又很不好的感觉,好像在哪种不合适的场合见过他一样。
莫哀岁迟疑地低头,然后闻了闻自己自己身上的味道,发现信息素弱化剂已经起作用后,放下心来。
她最近经历了这些糟糕的事后,有些过度草木皆兵。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动作打扰了对方才引得他的侧目。
莫哀岁内心顿生歉意,小心翼翼地控制自己翻动书籍的行为,努力让其不发出一点儿声响。
她宁愿自己麻烦一点儿都不愿意惹到麻烦。
莫哀岁摘下手腕上的光脑,然后将蓝色的虚拟屏幕与键盘投射到桌面上,根据之前做的实验数据,开始写信息素研究学专业的课设论文。
距离上课还有三分钟,阶梯教室的人已经越来越多,莫哀岁嗅闻到了各种各样的信息素的味道,有oga的也有alpha。
他们的味道彼此混杂在其中,给莫哀岁带来了很不好的体验。
选修课的课程不分年纪也不分性别。
alpha、oga和beta同时上课算是圣毕茨德学院的一大特色。
只要不在他们发/情期,他们随时可以过来上课。而且即使她们突然进入发/情期,alpha和oga也不会被记旷课。
开课几个月,莫哀岁已经见过无数的alpha和oga因此请假了。
这个abo世界的教学方式和她所在的世界十分相似,老师在台上摆弄了一会儿新设备,终不得其法,叫了一个学生上去帮忙。
“哈哈哈。”老师尴尬一笑,“设备更新换代的速度比我衣服换的都快,我都不太会操纵了。”
给他们上课的老师是一个年纪不算大的beta,面容英俊,专业能力极强。
能在圣毕茨德学院教学的beta老师,那说明他的专业水平很高,莫哀岁看他们一时半会儿弄不好设备,于是趁机低下头写自己的论文。
莫哀岁放在桌面上的手久久不能敲下数据分析。杂乱的信息素的味道熏的她有些恶心。
她没有犹豫,掏出嗅觉抑制剂往鼻尖一喷。
经过弗道危那事之后,莫哀岁便多了些心眼,她只在安全的范围内喷涂嗅觉抑制剂,这样她不仅能够确保自己的安全,还能自助选择闻还是不闻。
赫得温走进教室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他捏紧了拳,大步流星地往这边走来。
她没写几个字,就感觉身侧有一片阴影投了过来。
莫哀岁头也没抬道:“不好意思,这里有人了。”
她不喜欢身侧有人,于是早就将旁边的位置放上了自己的书包,暗示这里已经有人坐了。
好半天,那人不仅没动还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莫哀岁轻折眉宇,眼神从虚拟键盘上抽离出来。
“……”
是赫得温。
莫哀岁感觉面部的血液迅速冷却,她还记得对方用有力的臂膀控制自己动弹不得的场景。
她手心里全是冷汗,她隐隐约约猜到了对方来的目的,但是一旦她想到当初所有人的厌恶的目光和让人窒息的场景,莫哀岁便有些控制不住不住自己的反应,试图维护那点剩不下的自尊。
但她好像忘记了教室里的座位没有扶手,莫哀岁这一后退,直接从凳子上滑落下来。
对方的眼神极其古怪,他从口袋里抽出一个瓶子放在莫哀岁桌前,极具压迫感的身躯迎着莫哀岁惊恐的目光,然后更进一步。
“我想,我需要一个你用它的理由……”
是那只莫哀岁找不到的嗅觉抑制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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