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反感也没有生疏，但就是有点奇怪。

尤其是最后回到班级的身影，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第二十二章

清暖每天都乖乖地上课，乖乖地回家，按时交作业，不迟到，不早退，在十班里做个标准的隐形人，虽然以前在初三一班时也和以前一样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是以前在一班的时候至少还认识方梨、江程远和陆珩，现在她真正成了标准的“默默无闻”了。

就这样过了半个学期，生活一直很平静，她现在非常正经，自己都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装正经装习惯了，导致她现在也变得正经起来，直到某天，方梨气势汹汹地来找她，诉苦。

这天刚刚放学，清暖还没走出校门，就被方梨拦住了，显然是等她多时了，这学期她们并不常常一起回家，主要是方梨她们班时常要补课，上晚自习什么的，后来两人就不特意一起回家了。

清暖被方梨拉着去步行街逛了一大圈，虽然方梨平时也算得上是能吃，但是今天实在反常的厉害，见到什么买什么，要不是清暖及时阻止，连臭豆腐都要买一打。最后两个人手里拿着一大堆小吃从长长的步行街里面走出来。

附近就是广场，两个人拿着吃的坐在广场的长椅上开吃，清暖并不擅长安慰人，方梨此时满脸愤怒，显然是非常生气的，她只顾着大吃东西，什么也不说，清暖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正斟酌要如何开口，方梨将手里的炸串递给清暖，“等一下，我再去买点东西”说完就一溜儿烟地跑没影了。清暖趁着这会儿先给家里打个电话，告诉他们自己晚些回去。

几分钟后，方梨手里拿着一袋子的啤酒回来了，方梨伸手拿出一罐，拉开拉环，在清暖的傻眼中喝了一大口，“噗”全喷出来了。

“咳咳”大概是喝的太急被呛到了，清暖赶紧上前拍打方梨的背部，顺便将她手里的那罐啤酒抢了过来，“还好吗怎么了”都喝上酒了，看来事情比较严重。

方梨咳得脸都红了，断断续续地说道“没，没事”说完抢过清暖手里的啤酒，飞快地仰头喝了一大口，清暖都来不及阻止。

清暖这下是真的傻眼了，方梨，也就十六岁吧连喝酒也这么豪爽

但是，小孩子喝酒是不对滴，清暖趁方梨再喝一口之前将酒又抢了过来，阻止她再狠灌一口，喝醉了可不是好事。

方梨显然不是喝酒的料，一口下肚，就有些激动了，脸色很红，口齿不清地恶狠狠地说道“就是给他惯的”

看来是和江程远有关了，原来方梨是为情所困了清暖默默叹道还真是真有御姐范儿

方梨红着脸转头看着清暖，脸上的表情恶狠狠的，“江程远那个没良心的，就是太给他脸了小暖，你知道吗他，他竟然”说着原本恶狠狠的表情变成了委屈，声音里似乎也有了些哭腔，“他，他竟然敢和我班的一个女生在走廊里大肆调笑，这也就算了，看见我还转过头去像是没看见一样，我和他说话，他，他理都没理，继续转头和那个女生笑得可开心了笑了半天，才像是突然想起我似的，随便敷衍我几句，就又忙着和那个女生说笑去了，那表情就，就好像是我打扰了他们一样”

方梨声音哽咽地一口气把话说完，眼泪也不受控制地一颗颗地流下来，抱着清暖就压抑地小声哭起来，清暖听完方梨的话，觉得里面大有文章，听方梨的话，江程远似乎有些奇怪，清暖一面抚着方梨的背，一面小声安慰她“好了好了，方梨，别哭了”她总觉得这事有问题，江程远不是很在乎方梨的吗怎么会为了别的女生这样对方梨就算是他不喜欢方梨改喜欢那个女生了，以他的性格也不该这么对方梨才是。

“方梨，事情还没弄明白，你先不要哭，没准儿里面有什么误会呢”这样想着，清暖就继续柔声安慰方梨，听了清暖的话，方梨一下子抬起头来，眼睛里还有泪珠，带着哭腔问道“能有什么误会”声音里既有期待又有怀疑，说着，眼里的泪珠又大颗大颗地流下来，别看方梨平时很豪爽的样子，哭起来还是很小女生的。

“我怎么知道有什么误会”清暖无奈地说道，“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你想啊，江程远他没理由这么对你啊。”

“怎么没理由，他，他肯定是，喜，喜”说到这，方梨再也说不下去了，抱着清暖委屈地哭起来，泪水掉的很凶，清暖感觉似乎她的肩膀都湿了。

“好了，不要哭了，先把事情弄明白，不行，就直接去问江程远，这么猜测总是不好。”清暖无法只得不停地安慰着哭个不停的方梨。

青春期的小女生心思奇妙难测，有时连自己也搞不懂，往往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如此看来，江程远在方梨心中占了一定的位置，不然，方梨也不会因为他哭的这么伤心了。这个时候产生的感情是朦胧不定又脆弱的，稍一刺激可能就会消失，但也是纯粹美好，不掺杂利益功利的。

清暖是真的觉得方梨和江程远的这件事有些奇怪，至少定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事情多半的起因就是方梨口中的“那个女生”了。

清暖浸淫小说多年，小说里面这种恶劣的手段并不少见，虽然她现在也不能肯定这件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多考虑一些总是不会错的。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先把方梨哄好了，虽然哭一下可以排解心中的苦闷，但是她再哭下去，眼睛就该肿了。

“江程远就是个混蛋，我再也不理他了，呜呜呜”清暖轻拍着方梨的后背，尽量顺着她的话说，“是，他就是个混蛋，好了，别哭了，再哭，眼睛就该肿了”

“对，我不哭，有什么好哭的为了江程远那个混蛋才不值得，我才不会为这种没良心的混蛋哭”方梨脸红红的，眼睛也哭的红红的，说话时还一抽一抽地，她瞪大眼睛，试图阻止眼眶里的眼泪再流出来，接过清暖递过来的纸巾，使劲擦了擦脸，豪爽的方梨瞬时又回来了。

“小暖，你说的对，我才不哭谁去要江程远那种混蛋我以后就跟着你一起去包小白脸儿了”

清暖听见这话就傻眼了，怎么谈到小白脸上去了那是是以前方梨缠着她说闺蜜话，非要问她喜欢什么样的男生的时候，她就半开玩笑地这样提了一句。清暖以前就喜欢和损友们一起开玩笑，荤素不忌，经常说她喜欢小萌boy，要是以后当剩女，就去包个小白脸儿云云

同样傻眼的还有匆忙赶来的江程远和陆珩。

江程远先是听见方梨骂了他一通，然后就是要去包小白脸的豪言壮语。脸都黑了，不顾脸上的汗，他上前拉起方梨就要走，方梨自是挣扎不肯，江程远头痛的厉害，但也知道今天的事是他不对，可是，其实他是想没想到现在却弄巧成拙了。看着方梨眼睛都哭红了，他心疼的要命，又不知怎么解释，只能赔礼道“今天是我不对，事情不是这样的，我来和你解释，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方梨生气地瞪着江程远，甩开他的手，一个人往前走去，江程远对清暖和陆珩说了句“我一会送方梨回家”就赶紧在后面跟上。

就只剩清暖和小美男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小美男刚才没听到方梨话里面的“跟着你去”吧清暖微微有些尴尬地想到，顺手拿起手里的啤酒罐，掩饰地喝了一口，下一秒，手里的啤酒就被抢走了。

陆珩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手里还拿着刚才清暖喝过的啤酒罐，修长的手指紧紧捏着罐身，捏出一道弧度。

两人僵持了半响，陆珩淡淡道“我送你回家”说完没给清暖拒绝地机会，转身先走了。清暖赶紧听话地跟上去，还不忘拿着剩下的小吃，她总觉得小美男像是在生气，还是先不惹的好。

清暖的家离学校并不是很远，天微微有些暗了，两个人谁也没说话，一直到清暖家楼下。“谢谢你”清暖想了想还是说道，“这里离你家还挺远的，最好还是打车回去吧。”见小美男没什么反应只低头看着她，老脸不自觉地有些发红，还强自镇定地继续扯话题，“呃，衣服，还合身吗”

小美男抿着唇，脸色好了些许，没说话，只点了点头，清暖只傻呵呵地干笑了两声，小美男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她似乎从清冷的眼里看见了自己的身影，半响，小美男丢下一句“再见”就冷着脸头也不回的走了。

清暖在小美男走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她总觉得刚才的小美男，有点危险。不自觉地又抬起眼，追随那抹俊秀的身影。

薄弱的路灯下，小美男修长笔直的背影显得有些朦胧，肩上背着一只黑色的双肩运动背包，迈着长腿慢慢地向前走着，他的背包似是有些空的样子，想必小美男肯定也和她一样没有带多少书回去，想到这里，清暖微微笑了笑，那抹身影越来越模糊，最后消失在街边的尽头。

直到再也看不见小美男的背影，清暖才慢慢地转过身，红着脸慢吞吞地向家走去。

第二十三章

高一上半学期已经过了大半，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要进行分班考试了。虽然清暖现在所在的班级是文科班，但是毕竟还没有真正分文理班，所以该学的她们一点也没少学。

今天下午是全年级的统一考试，考了一套据说特别恶心的物理卷子，十班大部分都是要学文的，理科方面的考试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种折磨，清暖写完了卷子就无聊地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周围的同学都在冥思苦想，显然这样难度的物理已经快要他们抓狂了。清暖拿着黑色的水笔随意地在纸上勾勒线条，等她发现自己画了什么的时候，白色的草稿纸上小美男的脸已经初步成型，清暖盯了两秒，笑了笑，又恶意地将已成型的俊美轮廓改为猪头，画完后还颇为欣赏地夹在了笔记本中。

随意瞄了两眼周围，似乎都没有交卷子的意思，虽然她也不想做什么出格高调引人注目的事，但是今天水喝多了，她必须要去解决下人生大事了。

轻手轻脚地把凳子拉开，尽量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走到讲台把卷子直接交给了老师，就冲进厕所。

其实也不是非交卷子不可得，只是清暖在教室里面呆的无聊，看了看表还有一个小时才到放学时间，从厕所出来后，清暖就悠闲地走出了教学楼，留下那些还在苦苦做题的孩子们。

楼外面的学生并不多，这一片是高一的活动地，大家都在考试，在外面游荡的学生寥寥无几，远处的操场上传来阵阵欢声笑语，路上也偶尔有三三两两的其他年级的学生走过。

太阳还没下山，余光很柔和，清暖实在无聊，又没什么事可以做，本来想回家，但是现在太早了，老师也未必允许，再说她还要低调呢。想想只能去木椅上玩会手机，看看小说，顺便买瓶饮料喝打发打发时间。

想好了，清暖就懒洋洋地向着不远处的自动售货机挪步。

陆珩坐在靠近窗子的位子上，无意识地向着窗外发呆，他现在发呆的频率越来越高，写着写着作业就无意识地开始走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是在期待什么，卷子平铺在桌子上，他看也没看，只呆呆地看着窗外，内心无名生出一股焦躁。

突然一个懒洋洋的身影出现在他视线内，怔愣了几秒，他迅速收回视线，拿起桌上早已写好的卷子，匆匆交掉，不顾同学和老师惊讶的目光，直接向着电梯快速走过去。

看着电梯上不断变小的红色数字，他心里的那股焦躁愈发地昌盛起来，像是再不安于室要突破